金羊观影团||艺术、尸体和电影

Item: 小丑 Joker
Rating: 5
Author: 思路乐

思路乐评论小丑 5

2019-11-17 00:19:18

这篇影评可能有剧透

Vol23，《小丑》，由杰昆·菲尼克斯主演，托德·菲利普斯指导，荣获第七十六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小丑》全球票房已经超过十亿美元，成为全球首部达到这个成绩的R级电影。而其自身出色的投资回报率也让其成为史上盈利数最高的“超英漫改”作品。而在几个月前，它更加夺目的一项荣耀则是首部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高荣誉奖的“主流”“超英漫改”作品。而在这个项目刚刚成立之初，外部对它的主要观点仍然是嘲弄华纳内部的混乱策划。那么，这样一部独立性质浓郁的作品，到底是如何从好莱坞那些“浓妆艳抹”的尸体里脱颖而出的？

本期金羊观影团共42位友邻参加，33则短评，均分6.6分

（金羊观影团参与人数再创新高，但连我都没想到这部金狮的内部口碑分化会比金棕榈还厉害）

poster by @德卡的羊

一具值得交口称赞的“尸体”

@奔兔吉尔 ，7/10分

一切皆建立在「虛實難分」的世界觀上，電影對於亞瑟是否真正患有狂笑症、仇富是否就約等於仇視哥譚大亨等問題上皆採取曖昧態度，唯獨對於他是否為韋恩之子卻瘋狂以細節表態，誓要將其從母親的病態乖孩子變成一個沒有身份的「棄兒」，以此來推進joker的反社會人格最終立住，但觀眾願意相信其中的細節，必須說服自己回到漫畫式審美——罪惡都市一切皆有可能，那麽即便影像和劇作上再像「出租車司機」亦或「喜劇之王」，也是完全缺乏個性的殘次臨摹，唯有華金癲狂卻剋制的強大表演，真正讓人能夠在某些瞬間足夠信服。

@孤独的自由，7/10分

这部小丑是很匠气的，屎尿屁导演使出浑身解数使全片处于躁动的高潮之中，却在什么时候该“松”上做的比较欠缺。小丑人物弧光是非常立体到位的，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华金的表演，相反缺失的是对配角的塑造，已然是某种工具人性质。最重要的是整个转变过程都是很经典的美漫式，对的，因为本身就出自美漫，从读到那封信开始就进入这个漩涡，只是没有像漫威表达的那么程序

@车尼尔没有斯基，8/10分

小丑这部电影标榜的依旧是西方电影最重要的一个主题之一：“反抗”为什么会有反抗，因为有冲突，阶级冲突贫富冲突，社会制度不公不义的冲突，因为有政府的腐敗、富人的专横以及精英对底层价值和需求的漠视所以才会有有小丑，亚瑟只是千万苦难人中的一个，阴差阳错让亚瑟成为了joker，是这个世界制造了这个怪胎。杰昆对小丑的演绎和设计非常值得信服，是大师级别的。他演出了小丑的邪恶不是来源于对恶的疯狂，而是来源于个体心灵在面对整个无序和混乱的世界下的崩溃电影的摄影也非常好，对整个哥谭市的拍摄都看似风平浪静但实则让观众看来压力和沉重。或许是之前对于这部电影的期待过高，看完之后却难以有更强烈的感受，演员的精湛演技和导演的各种技巧倒反而使得整部电影有种为表演而表演的感觉。对社会现实的讨论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有深度。这可能是来源于所有观众都明白小丑最后的目的是要变成小丑，所以整部电影看来有种为了目的去制造让人物的感觉。 最后感谢字幕组，感谢他们给内地民众带来了几乎是无偿的文化资源，没有办法对于内地人而言绝大多数的文化产品只能以这种形式去享受。

@宁渲 ，8/10分

视听语言拉满，演员表演拉满，文本结构不太行，觉得这部可以说是我今年看到视听最出彩的电影了。

@和光同尘 ，8/10分

感觉不断摇摆的混乱本源是相互印证的，特别是狄俄普斯情节与模糊了同出一源的混沌都恰如其分且高度凝练了这一概念。阶级差距的阶梯再嵌套如同莫比乌斯环一样的轮回感，配合华金菲尼克斯的张力得以完全展现。“笑”作为元表情来掩饰社会伤痕，其讽刺的精准把控力令人称赞。从人物经历的无源之恶引领到带有煽动的有源之恶是新型解构。大胆想象如果此片用120帧的情绪效果是否可能更加饱满？

@不死者 ，7/10分

最大的突破是打破了“希斯莱杰后再无小丑”的魔咒，杰昆一路领着菲利普斯走，阅历全片后认定——[《小丑》拿金狮]的瞬间才是最反叛最震撼人心的高光时刻。

@幽幻 ，8/10分

菲利普斯卯足了劲了要还原斯科塞斯镜头下的八十年代，可惜那些来自漫画的元素(哥谭，布鲁斯，某经典场景)和商业因素削弱了表达力度，有几段戏的处理也没能做到收放得当，几个配角的设定更是功能化严重。当然，考虑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小丑，为了凤凰服务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那种堕入深渊之痛，那种无可奈何，那种疯狂，那种不屑一顾...凤凰在奉献了这么多次精彩表演之后再次超越了自己，在这个量身定做的电影下展现出了小丑身上难以琢磨的悲喜性，这比展现纯粹的恶，难太多了!

@03sanders ，8/10分

joker和Batman在同一天经历同样糟糕的一天而诞生。 名义上超英外壳，实际上完全把八十年代复古风格套入现代阶级矛盾中，在绝美的美术调色摄影构图下搭上弦乐器的混响带给人沉醉的观感，惊艳的表演对于一部起源小丑来说已经撑得很满了。作为一部商业片来看全项拉满，但从其他角度来看，社会阶级矛盾层面从架空哥谭的背景下显得更片面，导致煽动力量感比较失望，总体来说片子的感染力还是很到位的。

@乍暖 ，7/10分

也许这真的是漫画改编的极限了。有佳句（演员），无佳章。通篇精雕细琢在讲孤独，太刻意了。黑暗的哥谭、幻想与谎言，将人变为非人。好于《V字仇杀队》，差于《喜剧之王》，约等于《蝙蝠侠黑暗骑士》。

@意识流螺丝刀 ，8/10分

古典而优雅的舞步伴随着配乐充分营造出了一个人物被社会异化的悲剧般的狂欢，倒不妨说电影本身即是古典配乐的一种注脚，演员的表演精彩至极，小丑标志性的笑容在菲尼克斯的呈现之下同时兼具了癫狂与辛酸。或许可以说这是一部由配乐和表演织就的电影，社会批判只是一个维度，更多是如同一曲古典乐般挖掘与呈现恶诞生的过程，一个被压迫的底层如何成为民粹的象征。不认为本片同《出租车司机》有太多可比性，后者旨在通过一个人物呈现整个越战之后弥漫在美国的孤独、虚无与绝望，而《小丑》则是彻底的第一人称，最终指向的也是这个人物本身，人物是本片的创作者唯一要刻画表现的对象，社会背景几乎全部成为佐料，于是漫画改编的背景，虚构的“哥谭市”为一切提供了便利，暴虐、夸大化的现实社会被赋予了合理性。几处对于小丑和蝙蝠侠宿命般的铺陈将本片从各种角度上都彻底推到了《黑暗骑士》的反面。诚然，剧作和并不出挑的导演技法成为了这部作品的短板，然而结尾小丑在强有力的弦乐中又一次起舞的冲击，那般暴虐的优雅，那般冷静的癫狂足以使我感叹，这确是一部瑕不掩瑜的杰作。（建议全文背诵）

盛名之下，依旧暴露了好莱坞的“不思进取”

@妳的世界几点 ,7/10分

这是由表演推动的电影。导演的不作为决定了影片的平庸。电影非常平，丝毫看不出设计感，所谓的层次感呢？靠不断的精神妄想吗。拙劣！情绪是外在的，简直是司马之心，人人皆知。希望的东西接二连三破碎导致了小丑时势造枭雄，典型的小人物剧作模式，无非加入精神妄想之说绵延想象空间，然后就被媒体吹上天？杰昆菲尼克斯演的固然好，但是他有个问题：就是表演的太满，就像一个注满水的水缸，不断的溢出水来，难免让人生腻。而希斯莱杰的表演却是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缺陷，正好是刚刚好的姿态。更能引起观众感官上的意淫高潮。

@无色无味的气体 ，4/10分

很明显，刻意的过头了，推动的很机械。不够丰满，太单一视角。有趣的是把真实与幻想的界限模糊了，但在对单身母亲的闪回解释时又把这种气氛给打破了。在声效上也有小心思，比如几个小丑独处戏的背景音（警车声和“闭嘴”）。

@Orisonku ，5/10分

或许值得一座最佳男主，但绝对配不上金狮。前半段稳扎稳打的好莱坞式制作还称得上优秀，后半段莫名其妙的剧情走向却叫人难忍。不是在意料之中，就是在情理之外，以人物塑造为中轴，竟连剧本的合理性都可以舍弃。作为金狮奖影片看来令人费解，作为爆米花电影论之似乎又非制作方之意图，毕竟还要将小丑符号化为无政府主义者的狂热，像极了拼命想在期中考拿优的我。只是希望我最后不要考个不及格。/ 有一说一，还是有惊喜点：基于脱口秀节目的心理投射、荧光绿灯管之使用、臆想女友。

@tabokie ,6/10分

很难看，零共情，难怪博尔赫斯说心理小说有利于一切伪装和谎言，本片就是屏幕伪神的典范，人物历史剪上邪教类型片，社会背景剪上反乌托邦MV，人物飞跃再剪上一段幻觉，作为全片唯一有现实化志向的叙述焦点，却如此依赖对观众的欺骗和演员的肢体形象，非要讲一个100%干净的人杀死一个社会的故事，这点努力可不太有说服力。很好奇为之感动的人究竟在为哪个实体高潮。文本上遍布肤浅模糊的议题，也试图点缀性地提及现实复杂性，但终归沦为字斟句酌的意图，一场时代浪花里病态的小庆祝。

@身不在场 ，5/10分

如此简单的把精神病和贫富斗争联系起来，实在搞不清楚这是绝妙的讽刺还是如傻X般自作聪明。甚至于可以说，导演利用了这个自带话题性质的题材进行投机取巧。所以通篇看下来，文本幼稚毫无深度，对心理疾病的展示只限于泛泛之谈，在意识形态和政治学上的探讨基本等于0。到最后以《黑暗骑士归来》的分镜再现一次韦恩夫妇之死时，这部电影在骨子依旧摆脱不了超英电影的窠臼。但是的但是，菲尼克斯奉献了足以载入影史的表演，其丰富的层次是惨白的文本根本无法承载的，或者说，是菲尼克斯的表演支撑起了这个空洞惨白无力的文本。尤其是菲尼克斯在外部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让自己从肉体到灵魂都紧绷起来的表现，是十尊金狮都难以嘉奖的。

@西卡里奥 ，7/10分

有杰昆这种级别的演员，导演也就完全放心地退到次席，这虽然让这部从人物出发的电影将核心的人物成长弧光成功完成，但也同时造成了一板一眼精准对位因果关系匠气无趣的故事。而至于所谓的深度，给初中生看吧。

@卡列宁，2/10分

人物设计上至少是完整的，转变整个过程相当合理，但这种合理，似乎并不接近人物的内在特点，而更接近可以被提炼的符号。但有一个设计我非常喜欢，亚瑟一直在模仿，从模仿一个正常人（寻找掩盖疾病的场所与社会角色），到模仿偶像（舞蹈），到模仿由他激发的能指，直到成为指称。但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物内在，视角过于外化（幻想段落的景别和声音设计几乎都不是从人物心理出发，过于清晰的闪回叙事并不贴合内在病态的角色），和出租车司机的差距过于明显。但至少有两场好戏，舞台表演（清晰的自我暴露）与乘车前往医院（有点X圣治）。最后谴责一点，地铁那段，安排了一场毫无必要的斗殴。这场斗殴的设计联系到结尾，（也许）透露出电影在不自觉地（或自觉地）以一种非常傲慢的态度俯瞰这群人物。以这样的一个立场，真的能接近小丑吗？

@🐟 ，7/10分

菲尼克斯已然超神。惊喜的是以主流的商业故事叙事视角，搭配并不急躁的叙事节奏和卓越的剪辑，joker的人物塑造无疑是成功了。除去少数可指摘的转场及音乐运用，是一部可以从头沉浸到尾的片子。卓越的故事片，但配得上金狮吗？抛却神演技和本身drama的人物设定，不谈片中传达的意识形态，步步为营塑造一个平面的joker而却忽视深层的社会矛盾挖掘，给人一种狂欢后的贫瘠之感。

@老滚 ，8/10分

很优秀，剧里/剧外一切都是为了小丑/杰昆服务，镜头基本上往杰昆脸上怼，也确实让人融入进了这个角色，但若不是杰昆，那这样做实在是尴尬，导演很没有创新，配乐塞的太满，有时候实在是不该，片中也有很多对老马丁等80年代元素的致敬，但是很刻意，甚至很有缝合感。 社会暴动的背景基本上和亚瑟是割裂的，外面的暴动和里面的脱口秀完全是两个舞台，而另一个舞台还没有亚瑟的参与，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仅仅是一个舞台，这导致背景的设定很鸡肋，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果樹 ，5/10分

即使事先拔高了期待，这个表演依旧神炸逆天。即使美术与音乐也在线，但为这样的人物提供基底的背景故事却远跟不上。我是说，看看我们周遭的生活和人吧，我们比小丑更惨。所以我认同这个人物，却对电影给予他的故事感到失望。

在超英漫改与好莱坞新浪潮的融合中，迷失而独特

@下次开船 ，7/10分

除了故事本身以外其他都挺好的，故事还是有点太浅了，给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感觉。1、配乐很有特点，在氛围和情绪的渲染上起到很大作用，虽然铺的有点满但是没有喧宾夺主。几处淡入淡出、音先于画进入用的很妙。2、意象的对应：列车（画幅中向左向右行驶—秩序or混乱）、走廊（迎面or背面）、台阶（上行or下行）、贯穿始终的笑声（逐渐淡化“病”的特征，似乎也对应于社会的不断病态）。3、打光：顶部侧光，近景镜头人物的一半脸部处于阴影中。侧光，中景可以清楚看见光线，近景特写脸部无明显强光。4、第一次杀人后，隧道中的巨大阴影突然想起《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5、整体色调类似于《出租车司机》，故事像是《喜剧之王》的翻版。

@在流放地 ，6/10分

失去所指的不定时大笑，到处可见的涂鸦，冷漠的人心，随处可见的暴力，一座脏乱差的工业城市就此体现。反社会人格和社会现实的共生关系，暴虐的父亲延伸冷漠至社会，偶然的暴力暗含暴力革命的必然性。除了如此直白的感官刺激后似乎也留不下可以在大脑里残余发酵的东西，只剩一股情绪，而且这股情绪随时可以被消解它并非寻求一个合理的答案，只是为了进行心安理得的暴力之暴力。

@青年路小魁 ，7/10分

杰昆的表演是好的，他为亚瑟设计的怪笑、奔跑时小幅度的高抬腿都令人印象深刻，但我不太同意有人说DC过于追求古典，古典主要体现在服化道和方法派的表演上，渲染情绪的方式却是相当多兰的，杰昆的发狂和起舞几乎可以任意调换位置，令观众准备不足，缺乏古典电影严密的因果推导。最令人遗憾的无疑是将小丑的人物前史讲得过于饱满和经验之内，丧失了08版捉摸不透、遐思万分的神秘色彩。不过我还是在布鲁斯痛失双亲的一刻哭了，结合日后发生的一切，蝙蝠侠才是那个比小丑独特得多，为赎罪而过活的悲剧人物。

@東東滄 ，7/10 分

强烈的形式设计感之下仍保留现实的能指。演员的表演越是出色，也意味着影像与文本的降格。总觉得差口气，但最后的那场狂欢真美。

@仲夏之门 ，7/10分

最大贡献在于完成了对小丑前史的交代，Todd以当今罕有的古典通俗剧方式，让这位叱咤漫画帝国的反派走下神坛，演绎了一个被体制碾轧的孱弱笑面人如何滑向深渊，成为犯罪都市的奠基者，撕开社会伤口的symbolic icon。华金表演的确为全片灵魂，结尾街头暴乱戏的煽动性几乎可比肩《V字仇杀队》，在击碎光明的哲学诞生前夜，哥谭属于漠然的政客名流，也属于那些在角落孤独舞蹈的蝼蚁，民粹浪潮因而发端。然而拂去表面耀眼的光芒，电影的剧作设置和叙述思路仍趋向保守，并未对整个社会系统的故障作出迂回反思，尤其是始终敏锐、精准的人物轨迹刻画相比，阶层矛盾的呈现近于平板和虚焦，以致隔靴搔痒，很难说配得上金狮头衔。

@德卡的羊 ，8/10分

如果说小丑作为一个人物而言，杰昆·菲尼克斯令人无限震颤的演技为其提供了内因以及人物弧光的必要条件，他真的太会“跳舞”，不断扭动的肢体在幕与幕之间仿佛造出了一种层次感，心理不断被外化，我们可以越发清晰的感知到亚瑟的心理活动，并让人接受那先天的病理因素。那么属于托德·菲利普斯的那部分外因在基本是溃败的。导演熟练的制造着一个又一个情绪饱满的时刻，伴随着摧枯拉朽的弦乐与漂亮的光比控制，在多处灯光调度上呈现出了表现主义的倾向（亚瑟的家、桥洞等），强烈的明暗对比，夸张的人物投影，对人物的心理空间塑造有一定帮助。我清楚的知道这些几乎都是年度瞬间级别的振奋人心。可亚瑟为什么要这样？一旦动力缺失，人物便成了纸片，或是符号，这在一个以人物为中心并以此建构社会议题体系的作品而言，不应该。片中的底层太虚假了，世界观也缺少历史，所以意图输出的意识形态变得幼稚而空洞起来。回头看看所致敬的《出租车司机》和《喜剧之王》吧，这才是真正的创造一个令人接受的现实与人物，只有基于此才能更好的输出。究其原因或许还是不肯彻底和漫画做决裂。

@香香菲舞 ，6/10分

这就是一场杰昆个人的高级表演秀。技术水平毋庸置疑，但个人与社会先后觉醒的动机足够明确吗。一部电影的外在极端放大，内在会被煽动的情绪所渲染，即所谓煽情。加之由角色口中说出自己是被边缘的精神问题者那一刻，一群被渲染的观者就开始了欠加思索的躁动。其实我是多喜欢这部片的调性风格。拍过《宿醉》的导演真是遇到了一块表演的好料，当年杰昆和寡合拍的《她》就是被主创的演技提升了很大的档次。

@卡佛啪啪卡夫卡 ，7/10分

印象比较深的是对围困感的处理：从画面右侧撞裂电话亭的玻璃然后接头左侧靠在公交车窗玻璃上，呼应了之后撞在医院出口玻璃门上的镜头，从一个陷阱掉进另一个陷阱，“only for exit”，你不但出不来，甚至不得不进去。而窗户和光线扮演了虚假的激情和欲望：一脚踹开前雇主的铁门，光漏进来然后迅速关上；母亲房间和监狱的窗户则仿佛聚光灯，隆重地打在小丑扭曲的舞姿上，比厕所独舞的挣扎更添讽刺。此外还有些表现主义的遗存，但美术整体保留了较重的漫画感。配乐出挑，Hildur Guðnadóttir的大提琴狂野无比，Frank Sinatra的That’s Life反用其意。One who keeps tearing around，one who can't move. Send in the clowns.

@OreoOlymLee ，4/10分

直逼V for Vendetta的自相矛盾。小丑于簇拥者面前起舞，或是在更往前的地方，在演播室中的那一枪。他是否控诉都变得无关紧要，但他又控诉了谁？无差别施暴（不管是他还是他的簇拥者们）引向了建立新权力的必然结局，小丑化作被拥戴的符号，漫长的人物塑造也就无所适从。如不少友邻已提到的那样，还正是本片的致敬对象之一Taxi Driver，在最关键的地方及时收住，很难不比较出区别来。

@法式曌影 ，7/10分

都在夸凤凰的表演，我觉得不过是他的正常发挥。甚至个人前三都进不去。跟希斯莱杰更是真的没法比：希斯莱杰的小丑是完全癫狂和无序的代表，凤凰则是一直隐忍的；张力差了一大截。剧本非常之差，开篇明明非常简洁的表现出了基本基调，前1小时却完全陷入了无尽的自我重复：塑造小丑的事件不是逐渐叠加的，而是后半段的突然爆发。最核心阶级冲突两段都是极其突兀的突然出现。要说最妙的一点反而是对韦恩故事的新编，为两个漫画角色提供了宿命感。导演应该是尽力把毕生所学都搬出来了，所以每段、甚至每个镜头看起来都十分精妙：但当他们组合到一起，却是满满的设计感。仿佛像机械零件拼凑而成，毫无生机。前半段冗长至极，一切主要冲突的设立及爆发、人物弧光的圆满都是后半段表现的。非常可惜，要是这片只有最后一小时，我会给五星。

@晚不安 ，7/10分

情境的，而非情节的；表演的，而非导演的；舞台的，而非现实的。所有这些微弱的分歧加到一起，电影的天平就开始不可避免地倾斜了。不能不承认意识和质感层面的出色，这种煽动性的勇敢——突然严肃的菲利普斯，大概只有一次机会单挑保守的好莱坞，用R级和零大场面对战合家欢的漫威。戏里戏外，它都赢得彻底的胜利：居然用架空的方式，与当下的时代达成强烈的共振。《小丑》的方法论，难道不是和贾樟柯的《小武》一样吗？——我们坚决和少数派站在一起，我们倾听底层的声音。但小贾懂得环境和空间的重要性，而这部戏里除了凤凰，其他人和物都消失了，他压倒了所有的一切，电影被形塑为一种特殊而极致的独角戏。在商业片领域，这是危险的赌局，是华彩的缺点。只不过，在我眼里，隆重的落成终究盖不过细微的断裂。让我们继续讴歌《出租车司机》。（依旧值得全文背诵）

@DoubleFeature ，5/10分

在当代主流电影中，“暗黑”成为一种电影类别，“恐惧”成为一种娱乐道具，对影迷而言是真的不幸。“黑暗”再也不是创作者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痛楚，“反叛”也不再是弱者在强者为王的边缘世界中振臂而呼，一切都不再是艺术表达，而成了“小丑”瞄准市场的拼贴作品。当然，《小丑》无论从灯光摄影，到表演配乐，都极富张力，但这层华丽又快乐的画皮下，连悲剧的内核都是假的。导演真的关注社会不平等，边缘人群的生活与局势动荡吗？看完这部电影，我不禁非常怀念《出租车司机》travis手中捏皱的那张二十美元。（太TM值得背诵了）

@思路乐，9/10分

借由“超英漫改”来吸引更多的商业关注度，而内核依旧是以马丁斯科塞斯为代表的“好莱坞新浪潮”电影。毫无疑问，本片在两方的语境下所做出的融合再创造已经相当圆满。但很明显，导演是一个卓越的工匠，却不是一位大胆的创作者。这就让本片在“致敬”与“创新”之间陷入了一种不伦不类的尴尬处境。不过就故事上，你完全可以将本片看作《喜剧之王》迟来37年的极端续作，而这种影像内外的互文性也让《小丑》多了不少趣味性可言。但主创团队本来就不想，或者说不屑于去深度探讨那些贫富差距、阶级矛盾的东西。这里面几乎所有角色，都是极端且片面的。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是对小丑进行一套全方面无懈可击的心理侧写。这种细致到变态的心理刻画在当下却成了一种稀缺品，不知《小丑》的存在到底是幸运，还是遗憾。